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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隔多年,湊崎紗夏當年未能知曉的後續,在今時今日,由朴軫永娓娓道來,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願。

 

旭日東升,萬物漸漸從沉睡中清醒,結束談話的朴軫永退出上級辦公室後,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周子瑜身旁並將她輕聲喚醒。

 

只是,當看見兩人的睡姿時,朴軫永不禁感到有些意外。明明前一夜是以並肩之姿入睡的兩人,如今卻是由周子瑜枕在對方大腿上,而湊崎紗夏則是將手輕搭在她的腰側上,此番畫面不單有些溫馨,還帶有歲月靜好的味道。

 

初醒的周子瑜神色茫然,面對眼前放大數倍的大臉一時不明所以,讀懂了示意離開的手勢,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身,興許是怕驚擾夢中人,倒是沒將不滿發洩在動作上,輕手輕腳,唯恐掀起絲毫波瀾。

 

不過,當朴軫永伸出手意圖牽住她時,卻被周子瑜巧妙避開,對其視若無睹,雙眼直勾勾盯著眼前人,甚至在朴軫永準備開口之際,都會被她以冷眼警告,而這般行為也讓作為年長者的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
 

所幸這局面也沒僵持多久,就在朴軫永礙於時間所迫打算採取強硬措施之際,意料之外,周子瑜竟主動握住他的手,並朝他點了點頭,似乎在向他表示已經可以了。

 

只是,就在兩人的身影即要消失在轉角處之際,周子瑜驀然回首,神色盡顯溫柔與不捨,停留半晌,而後才繼續邁出離開的步伐。

 

警車上,孤身在後座的周子瑜一語不發,只是靜靜地仰望著乍醒的半邊天,位於駕駛座的朴軫永本想說些什麼活絡氣氛,但當話到嘴邊時,卻如鯁在喉般說不出口,最後只是侷促不安地望向後照鏡中的人影。

 

“朴叔。”良久,有些沙啞的聲音忽然叫住了朴軫永,不待他給出任何反應接著道:“多照顧她吧!就算是我拜託您。”

 

“嗯?”趁著等紅燈的空檔,不解其意的朴軫永連忙側身回過頭去,然而看見的卻是周子瑜單手撐在窗邊,手指輕托著下巴的畫面,若不是後方車輛傳來催促的喇叭聲,或許一時之間也難以回過神。

 

反覆思索著周子瑜的那番話,不是無法理解字面上的意思,而是想不出她說這話的原因,猶豫過後朴軫永還是看向後照鏡中的人兒問道:“為什麼這麼說?”

 

“因為......”停頓半晌,周子瑜收回了視線,將目光轉移到後照鏡中的雙眼上,喃喃道出了讓朴軫永到現在仍感到震撼的答案。

 

“我還有媽媽和弟弟 以及那個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哥哥 ,可是她,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啊……”

 

從回憶的思緒中抽離,朴軫永撓撓頭,扯起嘴角,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身側的湊崎紗夏,只見她先是一愣,隨後揚起了滿是苦澀的笑容,彎起的眼分明是笑的弧度,然而此時卻噙著淚水,自言自語似地道著:“那個傻瓜……”

 

腦中構思著安慰的話語,但就在準備說出口的剎那,一抹微弱的銀光閃入眼簾,追朔光源,赫然發現是來自於湊崎紗夏頸上的銀質項鍊,思及自此,朴軫永決定說出了另一件事情的真相。

 

“或許妳可能已經忘了,不過妳脖子上的那條項鍊,正是那孩子當時轉交給我,並囑託我一定要交給妳的東西,現在想想,這也許就是妳們命中注定的緣分吧!”

 

“這個項鍊,是那孩子找到妳的契機,並且她跟我說,這是妳的父母為妳準備的生日禮物,雖然來不及親手送出,但這份祝福卻不會因此消失。幸運草的寓意是好運,人生道路上充滿荊棘,父母雖無法永遠陪著妳,但至少希望妳在面對種種困難時,能夠順利度過,豐富未來。”

 

就在他們為了探究起源,選擇在時間洪流中逆流而上之際,另一頭的戰火仍舊隨著時間的推進,正持續蔓延。

 

空氣中瀰漫揮之不去的煙硝與鐵腥味,隨處可見的彈殼與暗紅血跡,以及牆面上的千瘡百孔,無一不昭示著此處曾發生過槍林彈雨般的激戰。

 

本該繼續前行的一行人,此刻卻駐留在相對安全的儲藏室中,而背後原因不單單是讓夜雨堂眾人能夠獲得片刻喘息,更多是因為出現了狀況危急的負傷者。

 

“真丟臉,仗都還沒打完,這手就已經抖得不像話了。”看著不由自主發顫的雙手,小刀低下頭,將雙手十指交扣,然而這句自嘲,卻道出了在場成員們的真實心聲,一個個低下頭,不約而同地盯著各自幾近脫力的手。

 

若非親身經歷,他們此生都將不能理解,當時的周子瑜究竟為何要安排日復一日的高強度訓練,曾經他們的埋怨與輕視,如今想起,都成了句句狂妄。

 

以他們這種程度,當初竟還妄想與特種部隊相提並論,簡直是班門弄斧。

 

就在他們陷入低迷漩渦之時,嚴守的大門傳來動靜,抬頭一望,原來是出門找尋物資的周子瑜以及峰仔滿載而歸。

 

沒有過多的話語,僅憑眼神交流後,周子瑜便隻身前往更深處,畢竟現在的她與時間賽跑著,眼下,有更緊急的事等著她處理。

 

目送周子瑜離去,其餘成員們簡易包紮無傷大雅的小傷後,繼續守著此地的唯一出入口,與此同時,重新調整自身狀態。

 

“你們剛剛是去找什麼東西?”將繃帶俐落纏上由紗布覆蓋住的傷處,綠豆那語氣輕鬆地提問,卻成功勾起在場所有人的好奇心,只因他們也想知道,究竟是何物,讓周子瑜選擇親自動身尋找。

 

“沒什麼,就只是鹽酸以及白粉而已。”峰仔一句漫不經心地回答,卻掀起一片譁然,然而當他們聽見隨之而來的解釋後,恍然大悟。

 

“周隊說,雖然成癮性大,但只要劑量控制得當,以現在這種情況而言,這是最好的麻醉止痛劑。”無視眾人的目光,此時的峰仔神情複雜地望向周子瑜所在之處。

 

他並非在擔心裡頭傷員的狀況,而是不禁在思考,究竟為何一名反恐部隊的隊長,會精通醫療技能呢?若是簡易的傷口包紮也就算了,可結合以前種種,這分明早已超出正常人的範疇。

 

煩躁地甩了甩被汗水浸溼的瀏海,峰仔狠狠地大口灌著水,隨後垂下頭陷入沉思,周身所散發的低氣壓,替他勸退了旁人呼之欲出的追問。

 

識時務者為俊傑。就目前這種氣氛,還是保持沉默為上策,眼下他們能做的,無非是趕快休息補充體力,以及靜候佳音。

 

另一邊,周子瑜揭下沾染鮮血的手套,將裝備井然有序地穿戴回身上的同時,目光掃過剛由她親手處理完傷口的傷員們,確定他們暫無性命之憂後,這才長舒口氣。

 

臨走之際,餘光瞥見那一個個擔憂無助的神情,致使她收回了準備離去的步伐,轉而向那幾名傷員走去。

 

“別想了,有我在,你們想死也死不成。”在錯愕的注視下,周子瑜將從他們身上取出的子彈物歸原主,有些粗魯地揉了揉他們的頭髮後,這才轉身離開,帶領剩餘的成員,繼續奔赴戰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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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墨沁沉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