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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流星劃破天際時的祈願之語,又似是望向遠方時闡述目光所及的尋常話語,於在場所有人的耳中,都有了各自的答案。

 

“等等,紗夏,妳的手?”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覆在背上的暖意,平井桃猛然抬起頭看向湊崎紗夏,兩道淚痕掛在臉龐上,眼裡含淚的模樣惹人憐。

 

“就說了嘛!我沒事,別擔心。”溫柔的淺哂,湊崎紗夏明白平井桃所擔心的事情,清楚比起費盡唇舌,倒不如讓她親眼所見,於是伸出手,決定以行動說明現狀。

 
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先是投予眼神示意金多賢放心,而後便見湊崎紗夏憑藉著自身的力量,抓住兩旁的扶桿,極為吃力卻還是順利地站起身,步伐趔趔趄趄,但卻也還是完完整整地從頭走到了末端。

 

乍看之下不起眼的行走距離,卻讓湊崎紗夏累得氣喘吁吁,揮汗如雨,瀏海被汗水打濕,黏貼在前額上。

 

見她停下,一旁的金多賢毫不遲疑連忙快步上前,將幾近力竭的湊崎紗夏攙扶回椅子處,使超能負荷的四肢重獲喘息。

 

目瞪口呆。平井桃和俞定延不約而同地用種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湊崎紗夏,原因無他,正是因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與腦中認知有著極大的出入。

 

“看來復健狀況不錯,肯定沒少逞能吧?”似笑非笑,本站在角落的朴軫永雙手抱胸慢步走上前,居高臨下靜靜凝視著湊崎紗夏。

 

沉默的相互對視,只見湊崎紗夏心虛地搔了搔鼻尖,縮起肩膀,討好似地衝著朴軫永燦爛一笑。

 

其實就連朴軫永對此也倍感驚訝,幾天前連簡單使力都無法做到的人,到今天卻可以藉由器材的輔助,獨自行走,這恢復速度著實過於驚人。

 

“還有我監督她,擔心什麼呢?”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闖入,所有人下意識地朝著聲音源頭探過去,劉首昇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目光中。

 

“得了吧,不久前某人才因為不知疲倦導致反覆失足,以為神不知鬼不覺,殊不知友人全看在眼底,害對方以淚洗面呢!”不因為老友的救場而留情面,朴軫永沒好氣地睨了眼劉首昇,後者卻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

“跟個孩子置氣什麼呢?她的筋骨本就無傷,不過是因為長時間臥床罷了,況且似乎還有人每日替她仔細按摩肌肉,恢復的自然快。她確實是容易操之過急些,但這不是還有我和多賢在嗎?你瞧,現在不就正乖乖休息了。”關乎湊崎紗夏的身體狀況,劉首昇自然再清楚不過。

 

此話一出,在場其餘人自然恍然大悟,平井桃與俞定延這才鬆了口氣,至少湊崎紗夏之身體狀況沒有她們預想的那般糟糕,或許,這便是不幸中的大幸吧!

 

見那倆孩子終於不再神情凝重,目的已然達成,朴軫永微微揚起嘴角,與劉首昇頷首打過招呼後,便轉身默默離去。

 

“老爹,人到了,目前在辦公室等候。”這才剛踏出門,傅承恩便上前通報,而朴軫永也只是點點頭,回眸朝復健室內深深地看了眼後,邁開步伐前往辦公室。

 

……。

 

“今日訓練到此結束,休息。”將配槍利索地放回腿掛槍套,周子瑜扔下這麼一句話後,便頭也不回轉身離場。

 

“多謝指教!”朝氣蓬勃的喊聲響徹雲霄。餘暉烙下,橘紅的火舌攀附在一件件防彈背心上,整日的高強度操練雖致使他們筋疲力竭,但直至終了,也不見他們有分毫懈怠。

 

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,緊繃的神經這才獲得了喘息許可,井然有序地列隊返回寢室,依序卸下身上笨重的裝備,成群結隊拿上衣物痛快地洗去整日的辛勞汗水。

 

夜幕降臨,一群人圍繞營火有說有笑,端著碗筷大快朵頤,相互協助替夥伴處理訓練時不小心蹭出的傷口。

 

這,即是他們在這段時間裡所習慣的日常規律作息。隔絕外界紛擾後的他們,每日除了潛心投入在訓練上,便是吃飯睡覺好好休息,兩點一線,了無新意。

 

生活是枯燥乏味了點,但是,這也正是周子瑜所要求的。連日來所受的皆為高強度訓練,如果沒有讓肌肉好好接受休養,那麼將會導致惡性循環,最終毀了身體。

 

入夜。總算將今日代辦事項都完成的周子瑜別過包子,隻身一人返回臥室,草草吞下早已失去原有溫度的晚餐,拖著疲憊的身軀沖了個熱水澡。

 

後頸掛著褪色的毛巾,周子瑜抬起手揉了揉濕漉漉的秀髮,現在的頭髮比起剛出院時長長了不少,至少已沒那麼扎手。

 

晚風迎面陣陣吹拂而過,向前傾靠在因青苔而斑駁錯落的鐵製圍欄上,帶著點點熱氣的水珠,順著髮梢滴答墜落,在毛巾上留下足跡。

 

冷不防的打個噴嚏,然而周子瑜也不以為意,反倒是俐落翻身坐在了欄杆上,單薄的身子乍看下搖搖欲墜。

 

從衣領下撈出項鍊,在月光下折射出銀色光芒,深邃眼眸中慢慢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,承載了意志的信物,總覺得格外沉甸。

 

連著項鍊將戒指套在右手的中指上,左手抱拳,雙手抵在唇上,閉眼時的她仍然皺著眉宇,模樣似沉思似祈禱。

 

末了,發出一聲悠悠嘆息,將項鍊放回原位,從欄杆上一躍而下,從陽台返回至空蕩幽暗的臥室。

 

反覆審視,在確認身上沒有任何需要處理的傷口,周子瑜這才放心躺下,順帶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神似平安符的棉囊袋。

 

樸素簡約的純白囊袋,外頭刺上紅色的「平安」字樣,裡頭放的正是那枚耳環。

 

耳環的個頭過小,訓練多是需要肢體接觸以及劇烈運動,斷然是不可能直接戴在耳上。

 

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同戒指般串條鍊子作為項鍊,只是擔心耳環太過脆弱,無法扛得住百般摧殘。

 

深思熟慮過後,周子瑜託包子替自己弄來了個空的御守囊,將耳環妥妥放入其中,並於每日放在身上寸步不離。

 

如果說項鍊所背負的即是託付的心念與意志,那麼這枚裝有與湊崎紗夏成對耳環的御守便是信仰。

 

“好想,再見到妳一面。”喃喃低語,困頓的睡意隨之席捲而來,放棄任何的抵抗與掙扎,漸漸睡去,而那枚平安御守仍然緊緊握在手中,不曾鬆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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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墨沁沉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