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就是個妥妥的瘋子!”死命摀著左肩,鮮血仍從指縫中滲出,染紅了整個臂膀,而周圍躺著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
 

一群青少年被幾名人高馬大的護衛強壓跪在地板上,而其中,有個特別顯眼的存在─一個尚且年幼的男孩,稚嫩的臉蛋噴濺上血跡,瘦弱的身軀,腥紅不斷從傷口中流出,但那眼神,桀驁不馴。

 

“可是,這個眼神,我很喜歡。”蹲下身,一名戴墨鏡的男人就這麼出現在為首的男孩身前,手上,握著槍枝。

 

“你有什麼想圖的?”意味深長的一笑,男孩有些不明所以地盯著眼前這莫名其妙的男人,被墨鏡掩蓋的神情,讓他有些不知道對方意圖。

 

“自由!”輕蹙起眉宇,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那清澈的藍眸,對於他這小小年紀竟然就有這本事,以及這種言詞感到十分感興趣。

 

揚起嘴角,男人就這麼站起身,環視了下周圍的慘狀,也懶得去思考究竟是什麼一個原因,自己的一個分堂就這麼被全滅,還只因為幾個小毛頭。

 

“大哥,他們可是屠了我們的弟兄們啊!”摀著左肩的手爬滿青筋,咬著牙,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,有些憤恨的看著那群被壓制住的禍首。

 

“這倒是……右者,刑匕首。”共同的默契,此話一出,那群黑衣人馬,只要站在右手邊的,全部迅速掏出匕首,將他們的右手腕踩在腳地,那架式,就是他們的‘刑匕首’。

 

“放開他們!這是我跟你底下人的恩怨,要的話,就衝著我來。”那語氣,絲毫不見任何的膽怯與慌亂,倒像是個領導者,臨危不亂,不是交易,而是談判。

 

“小子,這是社會,不是電視劇,你明白嗎?”手持著匕首,那冰冷的刀鋒在他的脖子上遊走,語氣中的寒意逼人。

 

“你覺得,我看起來像是玩笑嗎?”那清澈的藍眸,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嗜血的狂傲,那燦爛的笑容,令人不寒而慄。

 

“小子,這勇氣,我很喜歡。”笑著,鬆開了手中的匕首,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,正當其他人短暫地鬆口氣時,猛然的一聲槍響震破耳膜。

 

倒抽一口氣,但也只是剎那間,死死地咬著牙根,太陽穴那突突而起的青筋,以及頸部兩側的肌肉顯而易見,緊皺著眉宇。

 

血液從右手背中不斷流噴出,而冒著煙的槍口就在手背上方約莫二十五公分,沒有任何預警,這一槍,就這麼貫穿了那男孩的右手背。

 

雖然表面上是隱忍,但是,那在顫抖的右手卻道出了一切真實,額上布滿細細冷汗,呼吸有些紊亂,但那神情,依舊堅毅。

 

“不錯!小子,你要跟著我嗎?”看著男孩,這男人相信,這個孩子,肯定是可用之才,那種氣魄膽識,是他看中的。

 

“你問一隻老鷹願不願意被關進籠子,這不是很可笑嗎?”那稚嫩的童音,早已沒先前那般中氣十足,但那骨子中的傲氣,依舊不減。

 

“你放心,我一個分堂直接讓你管,無論你想怎麼搞都沒問題,如何?”此話一出,讓在場所有幹部是瞪大了眼,從來沒有一個人,能讓他們的老大開出這般優渥的條件,何況,這還只是一個小毛頭。

 

“總而言之,還不都是只能活在你給的部分天空?”輕蔑一笑,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,暈眩感開始襲上頭。

 

“你是周傳的兒子吧!我知道你口中所謂的自由,但是,如果自由可以換做復仇,你覺得如何?”湊到了男孩的耳邊,男人低語,而這番話,卻讓男孩瞳孔震盪。

 

“我可以保那人到成年之前的安全,這算是限制住你自由的補償,畢竟,周傳算是對我有恩,不然,我讓你看看我的誠意。”尾音剛落,一聲槍響震耳欲聾,而下一秒,便見那摀著左肩的男子腦門被子彈貫穿,重重往後一摔,當場死亡。

 

“這個廢物的位置,就空給你了,一個乾淨、全新的分堂。接下來,就看你的決定了,周傳之子。”站起身,男人向後退回到了原位,在轉身之際,露出了一個令人畏懼的笑容。

 

“喂!我答應你,而你,要記住你今天的承諾。”伸頭是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那麼,就豁出去吧!

 

“還楞著幹嘛?你們還想失去一個堂主?”滿意的神情,男人一聲令下,各個在場的部下們也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,連忙替這男孩─他們這個組織的新堂主給止血,接著進行一連串的傷口處理。

 

“齊哥,你這麼做,他們會服嗎?”自始至終都站在男人旁邊的男子開口說話了,而他,便是這男人的心腹。

 

“他都用實力說話了,只要今天,他們能夠像這小子一樣,就有他們說話的餘地。還有一點,這小子,是周傳的遺子,他的武學天賦,很高。”回頭看了一眼此刻陷入昏迷的男孩,甚感滿意。

 

“是那個周傳?他不是還有個女兒嗎?”一聽見這小子竟是周傳的兒子,這讓那名男子有些訝異。

 

“他女兒,性子跟他是一個印子刻出來的,絕對說不動。這個孩子尚且血氣方剛,而且,那群人做了那些事情,你覺得,他會不為所動嗎?都有辦法來屠下我一個分堂了,周傳那根深蒂固的絕對正義看來還沒在他腦中深根。”雖然對於自己的一個分堂全數殲滅感到有些心疼,但因此反而獲得了一名菁英外加其他有潛力的新血,這種交易,他覺得物超所值。

 

“但為什麼,還要行刑?”這是他想不通的點,如果在最一當初就決定要定了他,那又為什麼,要親手弄傷他?

 

“小孩子的復原能力不差,何況,我還是得要遵循一些道義,不是嗎?不然,反而會讓他的處境更加不利。”朝他的手背上開一槍,他何嘗不感到心疼?但很多事情,都有它該有的規矩,況且,還是要先挫挫他的銳氣。

 

“去準備準備吧!時間,可不等人的。”轉過身,下達了最後一道指令便上了車,揚長而去。

 

周傳,這樣子,我應該沒有負你與我最後的約定,對吧?不要怪我這樣的選擇,這是,我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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